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堅持把發展經濟的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報告還指出,要推進新型工業化,加快建設制造強國、數字中國。
當下,數字經濟已經成為世界各國搶抓發展、打造國際競爭新優勢的重要機遇,中國經濟增長正處于從數量擴張到質量提升轉型的重要階段,切實推進“數實深度融合”對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意義深遠。
如何以產業互聯網推動“數實深度融合”?如何營造數字經濟發展的生態、充分釋放先進生產力?這既是構建發展新格局的時代之問,也是高質量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關鍵課題。清華大學互聯網產業研究院院長、經濟管理學院教授朱巖受邀參加財新智庫《數字時代,請回答!》欄目,并分享了他的思考與回答。
“數實深度融合”的精髓是 追求從“跟跑”到“領跑”的價值躍升 黨的二十大報告特別提到了數字經濟,把數字經濟、數實融合這些命題推了到一個新高度。 首先想先請您結合報告的相關表述,解讀一下“數字經濟”“數實融合”的戰略意義。 朱巖: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我們的經濟“要高質量發展”、要走“中國式現代化”發展之路。尤其是要把著力點放在實體經濟上面,去促進數實的深度融合。 華爾街的模式和硅谷的技術,已經無法滿足我們對“深度融合”的追尋。“數實融合”顯然已被賦予了新內涵。 數實融合要與模式創新同向而行 實體向數字空間深度擴展是新風向標 您在新作《數字經濟:內涵與路徑》中反復提到,數實融合要與模式創新同向而行。 也就是說,擴展的主體及其主動性都在發生新變化。 如您所講,在數實深度融合過程中,原來的“以流量為核心”會轉向“以信用為核心”,一些社會資源要素和理念也必然隨之發生變化。 您反復提“數字生產力”、“數字生產關系”、“數據要素化”、“要素數據化”這四個概念。能否解析一下這幾個概念的內涵和邏輯關系? 朱巖:我自己的理解是:這四個概念分別是搭建數字經濟這座新經濟大廈的地基和柱子——地基是數據要素化和要素數據化,要素層面的變化導致數字經濟的地基要重新搭建;一根柱子是數字生產力,一跟柱子是數字生產關系,這兩根柱子一起支撐起數字經濟的大廈。 這兩年大家逐漸接受了“數據要素化”的說法。但對“要素數據化”的理解還不夠。“要素數據化”意味著,傳統的土地、資本、科技、勞動力等等要素有了自己的數據、并且在它們相互融合碰撞之后,導致原有的要素的開發方式、使用方式隨之發生根本性的轉變。 土地要素。在“房住不炒”這個政策不斷加碼后,整個土地要素的經營如何實現價值最大化?難道說房地產業行業真的就是日薄西山了嗎?顯然不是。在注入數據要素后,土地和房地產依然具有巨大的生命力和生產力,回到剛剛提到的數實深度融合話題,房地產行業如何向數字空間拓展,這就涉及到土地要素的數據化,通過開辟土地要素的數字空間,可以建立物理空間+數字空間的新型土地要素開發模式。 資本要素。資本要素的數據化是數實深度融合的一個重要切入點。資本要素和數據要素具有天然的關聯性,資本要素的數據化會極大地改變資本市場,企業上市規則都可能會隨之發生根本性的轉變。如果每個資產都能在數據穿透后被確認是可信的,公眾就能知道某個上市公司的運營風險在哪里,并基于這種新機制及其所產生的公共信用,更加多元、更加理性地參與到企業的投資和經營中去。最近中央多次發文件提“動產金融”,要求做好動產管理。我覺得動產金融是最典型的資本和數據要素融合的一個產物。在沒有數據要素的情況下,動產的風險是很難控制的;反之,風險可控了,我們也就能夠把動產金融做起來。如果說中國金融理論要尋找到創新點,數字動產金融一定會是個重要突破口。 科技要素。今年是中國實行科技體制改革三年攻堅方案(2021-2023年)的第二年。我特別希望通過科技要素和數據要素的融合,能夠極大地改變中國創新的科技體制機制。我們原有的科技創新體制機制過于僵化,希望在科技要素和數據要素融合后,能極大地改變目前這種狀態。 勞動力要素。勞動力要素在引入數據要素之后,因為有了海量基礎數據和大量數字化工具,在勞動力的培養、開發、管理、評價等方面都會有許多新方法,從而能夠進一步釋放勞動力所帶來的價值,我們稱之為“智慧人口紅利”。勞動力要素和數據要素的融合首先需要優化的是人才評價標準和機制,最大限度地讓聰明的人脫穎而出。對于絕大多數的企業來說,他們目前的人才評價標準和機制還停留在工業時代,無法給年輕人提供突破理論最前沿的機會,而這樣的人才評價標準和機制顯然無法與數字生產力、數字生產關系相適配。 因此,數據要素化和要素數據化將導致要素的運營規則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也就是數字經濟大廈的地基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接下來我們再看支撐數字經濟大廈的兩根柱子:數字生產力和數字生產關系。 數字生產力主要是指以數字技術為代表的先進生產力,中國需要大力發展數字生產力,而且需要發展適合自身國情需要的基礎數字生產力,比如中國現在高度重視國家重點實驗室的建設,都代表中國希望在數字生產力層面取得突破。先進生產力需要跟產業融合在一起,也就是數實技術融合,從而為企業創造更大的價值。 真正制約生產力發展的不只是技術不夠先進,更重要的是生產關系的變革還不夠。對于企業而言,往往過于重視生產力,而對自身生產關系的變革重視程度不夠。我們現在推行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其實就是數字化生產關系的代表,在全過程人民民主中,每個人在生命周期中對社會的貢獻都會有一個公平公正的記錄,并且逐步形成一種基于這些數據的制度體系。 中國在頂層設計上的數字化生產關系已經具有了一定的領先性,但是落實到企業內部,未來企業生產關系變革的空間或者說壓力是巨大的。 基于數據要素化和要素數據化的地基,通過數字生產力和數字生產關系兩根柱子支撐構建的數字經濟大廈,將成為中國式現代化的典型代表。 生產關系的變革歷來都比較艱難 企業應該主動御風追趕數字化轉型 透過您剛才對這四個概念及其邏輯關系的剖析,感覺“要素數據化”和“數字生產關系”這兩個概念化為現實的難度還是蠻大的。因為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技術突破的問題,還是一個發展范式的調整和適配的問題。 您判斷,這個調整和適配的過程會是比較順暢嗎?大概得多長時間才能夠切換到比較理想的狀態? 確如您所講,無論是頂層設計、還是政策合圍,都已經為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創造了一個很好的氛圍。動力與壓力固然同在,也即便是胸懷轉型的意愿,但真正去邁出那一步的時候,很多企業其實還是存在“不敢轉、不會轉”的心理障礙的。 您覺得,企業究竟該如何順勢而為,才能跟上這個新潮流呢? 夯實數字“地基”和“兩柱” 三大制造產業可能率先駛入轉型快車道 您剛才講到,單個企業很難實現數字化轉型,需要“鏈狀”或“塊狀”的產業生態去協同發力。 那么您覺得,目前哪些產業生態可能會率先駛入轉型的快車道? 數實深度融合的過程中必然會涉及大家的衣食住行、涉及到相關數據,也就不可避免的會面臨一個數據安全的問題。您怎么看這個現實命題? 提到雙碳,我們總是習慣于把它跟數字經濟一起談。您覺得該如何理性地平衡這二者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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