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凡
當前,中國鋼鐵行業正在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借助產能置換等手段,鋼鐵產能版圖正在悄然發生變化。特別是以河北為代表的華北地區,一方面,鋼鐵產能在向沿海聚集,依托港口尋求新的發展機遇;另一方面,鋼企通過產能置換等方式“外遷”,尋找新的立足點。而在落腳點的選擇上,以廣西、云南等為代表的華南沿海、西南地區成了這些鋼鐵企業安家落戶的首選。
向西向南 意在東南亞市場
換而言之,向華南沿海、西南地區挺進正在成為當前鋼鐵企業產能“遷徙”的一大特點。例如廣西的防城港,除了廣西柳鋼防城港鋼鐵基地項目(原屬于寶武集團武鋼)之外,還聚集了河北敬業集團570萬噸鋼鐵產能異地轉移項目、勝寶鋼鐵新一代鋼鐵加工基地項目等多個鋼鐵項目。原本鋼鐵產能發展相對落后的地區一下子成了鋼企眼中的“香餑餑”。
拋開產業政策調整的影響,“遷徙”中的鋼鐵企業之所以會將目光聚焦在華南沿海、西南地區,利益驅動是個不容忽視的原因。與華東、華北市場不同,華南沿海、西南地區鋼鐵產能底子弱,加上與東部地區鋼材市場距離較遠,這片市場與之前的新疆市場類似,市場需求量大,供給量偏少。因為市場較為封閉,所以華南沿海、西南地區市場鋼材價格相對要高于同期東部市場。對鋼鐵企業而言,挺進華南沿海、西南地區意味著可以找到一片競爭中的“微藍海”,獲得新的市場發展空間。
只是,這種單純的價差還不足以真正吸引眾多鋼企集體“落戶”到華南沿海、西南地區。事實上,鋼企布局這種空間上的“騰挪”,其本質是跳出區域內發展戰略,進而追求全球化視野下的空間效益,即通過供應鏈的優化,完善銷售網絡,獲取在全球市場更高的話語權。通俗點講,龐大的東南亞市場才是吸引鋼鐵企業來到華南沿海、西南地區的真正原因。以華南沿海、西南地區為“橋頭堡”,進軍東南亞市場,在鋼材國際貿易中占據一席之地,這或許才是眾多鋼鐵企業涌入華南沿海、西南地區的真正原因。
世界鋼鐵協會數據顯示,2017年泰國凈進口鋼材1260萬噸,越南凈進口鋼材1230萬噸,印度尼西亞凈進口鋼材870萬噸,菲律賓凈進口鋼材730萬噸,馬來西亞凈進口鋼材600萬噸。僅上述東南亞五國2017年鋼材凈進口量就已經達到了4690萬噸。更具吸引力的是,這一鋼材的缺口還有進一步拉大的可能。據估計,東盟十國(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泰國、菲律賓、新加坡、文萊、越南、老撾、緬甸和柬埔寨)2017年鋼材需求量達到7000萬噸,2018年有望增長到8000萬噸,考慮到東盟十國較弱的鋼鐵工業基礎,未來對鋼材進口的依賴程度很有可能進一步提高。
顯然,這對中國鋼企而言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畢竟,中國每年出口鋼材中有30%左右銷往東南亞市場。在華南沿海、西南地區建立鋼廠,縮短運輸距離,對于打入東南亞市場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不走老路 謹防“天山變唐山”再上演
需要提醒的是,我國鋼鐵企業在扎堆涌入華南沿海、西南地區的時候,切莫“穿新鞋走老路”。因為無論從國內市場條件稟賦還是周邊國際市場需求環境看,華南沿海、西南地區市場與當年的新疆市場之間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所不同的可能是中亞、西亞各國的鋼材需求能力稍遜于東南亞諸國。只是,如果我們的鋼鐵企業復制挺進新疆市場時候的粗放發展模式,在華南沿海、西南地區市場飽和之后,類似“天山變唐山”,鋼鐵企業被迫逃離的劇情很可能會再次上演。
如何避免這種情況再度發生呢?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探索。
就產業政策而言,當地政府在引進鋼鐵項目的時候不能“什么菜都往籃子里裝”,而是要建立產能準入門檻,在鋼鐵項目選擇上宜精不宜多,從源頭上控制產能規模,保障鋼鐵項目的發展質量。
就鋼企自身而言,一方面,在項目定位上要大力推進差異化策略,通過細分市場來打造特色化的拳頭產品,而不是隨波逐流生產附加值極低的大路貨;另一方面,在發展策略上,要用質量經濟取代規模經濟,在產能創造價值方面精打細算,搶占產業鏈中高端市場,以此來驅動企業迎來新的發展機遇。除此之外,鋼企要以全球化的視野完善供應鏈布局,進而跳出東南亞市場尋求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畢竟,隨著越南、泰國、印尼等國鋼鐵產能的逐步釋放,這些國家的鋼材供需特別是中低端產品的供需很可能會逐漸達到平衡甚至趨于飽和。這個時候,我國鋼鐵企業要么要調整方向,搶占高端市場,要么就需要尋找新的市場,獲得新的發展機遇,否則很有可能被市場淘汰。
借助“一帶一路”倡議的東風,東南亞市場給我國鋼企帶來越來越多的機遇。只是,機遇與風險永遠并存,只有以新視野去審視新形勢,以新模式去探尋新方向,類似“逃離新疆”這種產業布局的悲劇才不會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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