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美國生產你的產品，我們將為你提供全球最低稅率。如果你不在美國生產，這完全是你的權利，但需要支付關稅，金額不一，但關稅將直接給我們的國庫帶來數千億甚至數萬億美元。”當地時間23日下午，美國總統特朗普在世界經濟論壇2025年年會上發表視頻演講時向全球企業發出警告，在現場帶來了不小沖擊。

2018年，特朗普首次以美國總統身份出席這一主張多邊主義的論壇時，曾大力推銷“美國優先”及單邊主義貿易理念，被不少與會人士視為世界面臨的“新風險”。七年后的今天，世界正處于地緣政治沖突加劇、全球經濟復蘇乏力等復雜局勢之中，特朗普新政府可能推出的一系列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政策，再次激起各方對于多邊主義和全球未來的深度憂慮。

連日來，多位歐洲政要、國際組織和機構、經濟學家紛紛在論壇上警示，美國的懲罰性關稅以及減稅、放松管制等其他國內刺激措施，將對全球經濟造成巨大的下行風險。世界貿易組織總干事伊維拉警告說，任何針鋒相對的貿易戰都將給全球經濟增長帶來災難性后果。歐盟委員會貿易委員東布羅夫斯基斯則表示，“如有必要，我們準備捍衛我們的價值觀以及我們的利益和權利”。歐洲央行行長拉加德則提醒同僚，歐洲必須“做好準備”。

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也在發言中“頗具技巧”地沒有直接點名美國，而是提到了制裁、出口管制和關稅愈發被用來維護國家利益。她呼吁共同努力，避免全球逐底競爭，打破全球經濟紐帶不符合任何人的利益，“我們是務實的，也始終堅持原則。保護自身利益，維護我們的價值觀，這就是歐洲的方式。”有媒體分析指出，馮德萊恩“適時傳遞了一個不那么隱晦的信息：歐盟市場吸引力大，我們還有其他選擇”。

特朗普發表視頻演講時，聽眾們時而面面相覷，時而交頭接耳，有時甚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位德國與會代表告訴記者，指責歐洲人不購買美國農產品和汽車，只一味向美國出口商品，根本是無稽之談，這只是美國反對多邊主義和全球化的借口。另一位與會代表則認為，達沃斯論壇的目標是凝聚多邊主義的共識，致力于解決全球共同的經濟挑戰，美國正表現出與國際合作漸行漸遠的政策主張，這與論壇的辦會目的乃至全球多邊主義趨勢背道而馳。

當今世界，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抬頭，加深的分歧和碎片化正在重塑地緣政治與經濟格局，多邊主義承受著巨大壓力，有效的全球合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緊迫。麥肯錫公司全球管理合伙人鮑勃·斯特恩費爾斯說，無論是推動全球創新、改善全球健康，還是促進全球繁榮、提升全球韌性，任何一方都無法獨自完成。世界經濟論壇執行董事米雷克·杜塞克表示，在這個分歧加深、風險疊加的世界中，是促進合作、增強韌性，還是任由不穩定局勢持續加劇，全球領導人正面臨前所未有的重要選擇。

作為討論全球經濟問題的重要平臺，從去年以“重建信任”為主題，到今年強調“智能時代的合作”，世界經濟論壇將多邊合作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這次論壇，來自全球各領域的近3000名代表暢所欲言，共同探求以更可持續、更加包容的方式應對全球挑戰的多邊方案。記者穿梭會場內外，聆聽發言、采訪嘉賓，所見所聞，更多的是要自由貿易不要關稅、要多邊主義不要單邊主義、要穩定性不要不確定性的共同呼聲。

搞保護主義沒有出路，打貿易戰沒有贏家，多邊主義才是“維護世界和平、促進人類發展的人間正道”。當世界經濟論壇總裁博爾格·布倫德憂心忡忡地問出，在未來幾年里，要應對那些只能通過多邊合作才能解決的挑戰時，是否也會有一些機會和一線希望？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這樣表示，問題不在于樂觀還是悲觀，而在于決心。如果我們決心為正確的事情而奮斗，如果我們站在歷史正確的一邊，我相信我們的目標最終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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